符信

山雾【上】

轻武侠PARO

紧急滑铲还没有写完（抹汗）看起来居然更像微草团建（抹汗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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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着几日放晴，弟子们打扫干净门庭，上山挖过一回当归，小山般堆在背阴处，等来日捆成小把上棚，再用烟火慢慢熏干。

那天下午日头正好，院中栽的梧桐叶片散了满地。刘小别看不过眼，正要将这满院落叶扫去，被柳非拦住。微草唯一的女弟子瞪圆一双眼，直言他这人心思太粗笨，竟不懂堂前屋后栽植落叶树的意趣。若堂前空空如也，清净是清净，却少了些四季更替，自然可见的情调。袁柏清拱火不嫌事大，原先正是他嚷嚷落叶碍眼，惹得刘小别心烦意乱；一听柳非的见识，竟立刻点头，笑嘻嘻附和称是，哄得小师姐抿嘴笑出一弯月。刘小别瞪过他一回，重重扔下手中扫帚，也不多说什么，冷着脸一个人到后院练剑去了。

微草这门派，一贯作风是自给自足。弟子们除却每日习武练功、研读医书外，平日里常需要做精细的杂活。定期采摘、辨认分拣，晾晒储藏，环环相扣，分毫马虎不得。不过当下正是赏秋的好季节，草丰鱼肥。这一年收成好，村镇各家张灯结彩，喜气洋洋，难得办起了集会。除却必需的口粮，地里更是埋进了一坛一坛的美酒，等待来年祭祀，以祈求神明保佑，来年风调雨顺。天气果真如此之好，山下又烟火气十足，山上的年轻弟子免不了心思浮动，毕竟还都在爱玩爱闹的年纪，把人拘在屋子里像什么话？

原本依王杰希的性子断然是不爱出门的。然而和年轻弟子们打成一片的方神医早就例行出山行医，往中草堂医馆驻扎的城镇坐诊去了，大抵年关时方才可归。小王掌门只得吩咐下去，午饭后亲自带弟子们下山逛一回赶集的街市，采买些用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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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柏清的医术还暂且差他师傅几分，厨艺倒颇得几分真传。早起练功前，他便在灶上炖了一大锅牛骨汤，练功时，从锅盖下钻出的缕缕香气便在院子里徘徊不去，让那些躲懒睡觉、没吃上早饭的弟子痛苦不已。袁柏清还从前几日刘小别从河里摸来的鱼中挑了一尾鲜活的，片好后抹上盐，撒上料酒和姜片，又从不久前熬制好的一坛蒜蓉辣椒酱中擓上两勺，洒上切好的葱段上锅蒸。吃起来鱼肉口感鲜嫩紧实，被迅速抢空。

用过午膳，王杰希回屋换上常服。此人性子冷淡爱清净，住所中布置也简单，不过一张床榻，几排书架，并书案椅凳一套。书案古朴，唯一醒目的只有摆在正中的两个柿子。刚来微草那年，林杰亲自带着他上山采苗，挖来枣、柿子、橘子、梨、枇杷，栽在屋子前后，一般三年挂果。如今林杰不在了，花还是一茬一茬地开，果还是一年一年地结。弟子们有贪嘴的，他也就让他们随意打下去吃。一来二去，树上的果实所剩无几。昨日授课结束，高英杰迟迟不走，他当以为是宝贝徒弟有什么不懂之处要请教于自己，耐心开口询问，然而小徒弟支吾半晌，面色涨得通红，最终也只是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颜色鲜亮的柿子，看得出来是弟子们特地挑出成色最好的来送给他，他倒暗自觉得有些好笑，硬了两个时辰的面孔也软和下来。

或许是因为许久不出门，挽发的技艺也生疏了。他犹豫许久，最终还是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支颇具古韵的簪子。那簪首形状虽简单，质料倒十分名贵，白玉的簪身通体温润，莲纹流畅，浑然天成。乌发间缀有这样一支玉簪，竟给他原先清冷的气质平添出几分通透来。

“总算给它找着好主人了。”那人点评道，带笑的眼神由簪子转而落在王杰希的脸上，如此清亮，看得人心口发烫。

未等王杰希推脱，他便收回持簪的手，指尖从王杰希的发间掠过，轻到如同不曾触碰一般。

“若你我还有再见之日，大眼儿，那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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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今天的街市上在卖好吃的牛肉烧饼！”

“切，多大出息，会比师傅给你们做的好吃吗？”袁柏清翻白眼。

“方副掌门又不在，袁柏清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拍马屁？”刘小别看不惯他。

“就是就是，我们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嘛！”

“还有糕点！刘大娘说亏我前些天帮忙，晒得上好的桂花，她老人家做了好些糕饼，一定要送我呢！”

“你也好意思收！人家多大年纪了！”

“那你别吃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们去买盐和砂糖。英杰，一起吗？”

“不了，我陪掌门一起去茶亭。”高英杰看着王杰希的背影小声说。没来由的，他总觉得掌门今日似乎不大痛快。在和同伴一起玩耍和陪伴师傅之间，他更愿意跟着师傅。

王杰希对小徒弟的心思浑然不觉。他想起三月前收到的飞鸽传书，心下烦躁。而那说书的竟在此时将醒木一拍，又讲起这件让他思虑了好些天的事来。

TBC.